我的故乡在豫西深山的农村。小时候,我家有九口人,按人均分地,我家分得近四亩麦田。 每当麦熟季节,我既欢乐又忧愁,喜的是收完麦子,我可以吃到白面馒头了。因为我家人多,是村庄里有名的“缺粮户”,我的确是被饿怕了。怕的是父母会让9岁的我到地里割麦,想起烈日当空,腰酸背疼,在火烤一般的麦田里、汗流满面割麦,心里不由得惆怅。天蒙蒙亮,听到父亲在院子里刺啦刺啦的磨镰声,我就知道又该下麦田了。 记得我家有一块三亩多的麦田,麦熟季节,放眼望去,金黄的麦浪在酷热的南风中起舞,一眼望不到头儿。顶着骄阳,我们每人割几行向前跟进,我时常是被远远地落在后面,眼巴巴地望着长长的麦地,希望早点割完。当时真盼望有一台收割机!割麦割累了,趁大人不注意,顶着烈日偷偷地躺在割倒的麦子上,直一直快要疼断了的腰,也算是一种休息…… 麦收完毕,照例要搭麦垛。往往是父亲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在全家人帮助下苦心搭建的麦垛,总是不争气地倒塌,害得我们重新在夜雨中返工,看着邻居家歪歪扭扭、胡乱搭起但又安然无恙的麦垛,我很纳闷:也许是父亲太过认真,麦垛参差不齐是最牢固的,心里暗暗埋怨父亲出力不讨好。 该打场了!因为没有脱粒机,需要大热天赶牛来碾场。往往是父亲赶牛碾场,我戴着帽子在旁边搭手帮忙。撵牛虻、接牛粪,防麦秸挤压,忙得不亦乐乎,也总是跟不上节奏,免不了挨父亲的责骂…… 捡拾收割掉下的麦穗也是我的分内之事。为了哄我捡麦穗,母亲说用我捡拾的麦子,给我蒸老公鸡馒头(形状似公鸡)。我提起篮子,瞪大眼睛在麦地里捡拾掉了的麦穗儿,一晌下来,收获倒也不少…… 老家经历过两次大的水灾,原本稀少的耕地已所剩无几,仅剩的一些耕地或栽树或荒芜。在我的老家,现在已见不到麦田了,但在我的记忆深处,总有一块或青或黄的麦田。尤其一到夏季,看到农民在田间忙碌劳作的身影,我的眼前总浮现出三十年前头顶烈日、挥舞镰刀、大汗淋漓割麦的情景。回想起少时割麦的往事,在真切感受“粒粒皆辛苦”的同时,不由得感慨当时农村夏忙时节劳作的辛苦。 对我来说,割麦已成往事。它是我现在的生活所经历和体验不到的,但它却是我人生经历中的一个印记,划上了农村一个时期的记忆。如今,农村生活、农民生存环境已发生了一些变化,麦田的丧失,究竟是进步还是缺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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