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回故乡 □时向征
时间:2021-05-06 08:28:56 | 来源:河南日报农村版 | 作者:

  趁星期天,我驾车百里,带着两岁多的小闺女回故乡。路上,透过车窗玻璃就看见路边的槐树开花了,心里不由得想着,槐花开了,天真的暖和了,不再穿棉袄和靴子了。

  我把车停在老家的大门外,大门是长久锁着的,因为我家人平时都在城里住,只有到收、种时节才回家。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一是回来看看,二是找些我上大学时买的文学书籍。我拿有钥匙,也许是多天未开的缘故,锁很不好开。我到邻居家求助,因为他家有一个曾经做过修理工的师傅。我想他会有办法的,他用注射器往锁眼里注射了一点儿机油,钥匙转了几下,锁“铛”的一声开了。

  中午,邻居大婶端了一大碗刚蒸好的槐花,一碗玉米粥,加一个馒头,说是让我娘俩吃。

  蒸槐花在我童年和少年时没少吃,可以说是年年吃,我虽没有亲自做过,但是母亲做时我仔细观察过。首先,找一个长竹棍,棍头绑一把带木把的镰刀去钩槐花,钩下来的槐花,需要择,去掉梗和叶,淘净晾干,拌些面粉,放蒸锅里蒸,半个钟头即熟。用锅铲挖在碗里,浇上芝麻油、蒜汁,满碗溢香,好吃极了。

  我的故乡属于丘陵地带,土地贫瘠,但槐树成活率高,生命力强,耐旱抗风。槐树在以前是农民稀罕的木材,大的槐树可以盖房做檩条,枝杈可做椽子。槐木质地坚硬瓷实,可做架子车。从我记事起,几乎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栽种几棵槐树。槐花飘香时节,三五成群的街坊邻居,在槐树下打扑克、下象棋。妇女们在树下刺绣或织毛衣,小孩子们则跑来跑去,追逐嬉戏。若是哪家来了客人,槐树底下便是最好的招待所,摆上一张桌子,炒四五个小菜,一瓶白酒,边喝边聊,淡淡的槐花香伴着浓浓的酒香,那情那景,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俺村的槐树林在村北边的山岗上,未及走近,便已闻到淡淡槐花的清香,远远望去,翠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一嘟噜一串串纯白的槐花仿佛刚出浴的少女婷婷秀美,娇羞含情。有麻雀喳喳叫。走近看,有蜜蜂在花枝间飞来飞去。

  因为女儿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盛大的槐花场面,兴奋得跑来跑去。我伸手够了几串槐花递给女儿,她高兴地摇摆着。我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给亲朋好友。

  槐花是我的最爱。有一句话叫“好花还要绿叶衬”,槐花开的时候,绿叶已长满,绿油油、明亮亮,煞是可爱,不像桐树花,花开败了,毛茸茸的叶子才慢慢长出来。

  我上大学时,读过许浑的诗《夏日寄江上亲友》:雨过前山日未斜,清蝉嘒嘒落槐花。车轮南北已无限,江上故人才到家。

  大学毕业后,读过古人另一首槐花诗:若许娇痴若许情,融于画笔染槐林。阵阵幽香陶人醉,喜作白羽槐花风。

  夕阳西下,返回城,拐弯处,透过倒车镜,看到故乡。故乡是一幅画,值得观赏;故乡是一首诗,值得常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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