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尽收黄河水 □张中坡
时间:2021-09-02 09:50:41 | 来源:河南日报农村版 | 作者:

  人生的苦难与幸运,坎坷与风景,许多都是机缘巧合,或者是妙然偶得。比如这黄河壶口瀑布,它就在我的某一段人生和工作的历程中静候。于我而言,这40多年的等待时光,短暂而又漫长。

  辛丑年初夏时节,自延安培训归来,顺道而去一睹黄河壶口瀑布的壮观真容,便成为不可拒绝的诱惑。从景区停车场乘坐大巴到达景区门口,时值中午,天正炎热,我便打起精神,心怀憧憬,向里面走去。在雕刻着“黄河壶口瀑布”六个红色大字的紫色大石头前,我在其旁与之合影留念。随后沿着河谷小路一路北行,便见两岸青山相对而立,阔大的黄河河谷里空荡无物,只有河谷紫色的岩石上留着古往今来、天南海北游客、文人、诗人踏过的印痕。我心中暗自纳闷:“到了黄河,但不见黄河水,岂不怪哉?”仔细观察,我才发现右边有一深沟,黄河水就在这深沟里静默地顺流南去。这条深沟,就是十里龙槽。

  步行一两里路的样子,激越澎湃的壶口瀑布和宽阔壮丽的黄河水面就动人心魄地涌现在眼前。这里,是陕西省延安市宜川县的壶口。

  远远望去,数百米宽的黄河水从秦晋峡谷中自北向南一马平川涌来,我的心胸顿时也随之开阔起来。此时,黄河之上的天空一片蔚蓝,西边悬崖之上的阳光明晃晃地洒向涌动的黄河水面上,闪闪发亮。就这样,稍远处的黄河水面泛着银光缓缓涌来,而近处的黄河水面却是万马奔腾、蜂拥而来,四处不大的落差处流出不同高度、不同面积的小型瀑布,颇为壮观。此时,黄河的流水声、浪涛声,在空旷的峡谷里回响,在我的耳畔回响,仿佛充斥在天地之间,宛如天籁,震天动地,震撼人心。在我的心目中,这就是真正的黄河,宽厚、阔大、雄浑、壮丽、威武、勇敢……无论多少厚重、华丽、精彩的词语,都难以形容黄河的真实面目和她在我心中的伟大形象。

  这些从北方奔涌而来的黄河水,它们在壶口这个地方突然收缩,无论是从北方直接而来的河水,还是从西边跌宕而来的河水,都涌流向这个数十米宽的“壶”一样的缺口,再跌落到数十米深的十里龙槽里。黄河水在壶口落下的一刹那,激流涌撞,飞花溅玉,卷起千堆雪,腾起万层雾,落下的河水又急速沿着十里龙槽向南奔涌而去,向孟门奔涌而去。这壶口的瀑布,狭窄而又厚重,上飞而又直下,激越而又迅猛,真是瀑布中的伟男子、大丈夫也。不独如此,那些激起的千万粒雨滴、雨屑或是雨雾,滴在、沾在、飘在或拂在身上、脸上和衣服上,无比清凉、清爽、清透,沁人心脾,顿时让人从火热的人间来到了另一个冰凉的世界。突然,有阳光一束,从西向东射去,使壶口瀑布上的雨雾形成一道彩虹桥,横亘在黄河两岸,五彩缤纷,犹如牛郎织女的七彩鹊桥。

  我所观赏黄河风景的地方叫壶口,而黄河对岸的地方也叫壶口——那是山西省临汾市吉县的壶口。远望黄河东岸,也是人头攒动,他们也都在不同立足点观赏着几近相同的黄河风景。

  众多的游客,其中或许隐藏有文人抑或是诗人?他们兴奋、欣喜或欢快而又有序地观赏着这壮美绮丽景观,切近感受着我们伟大母亲河黄河的宽厚怀抱和倔强性格,他们还用手中的手机不停地拍摄、录着黄河的千姿百态和万般风情。

  黄河的浪漫成就了诗人放荡不羁的千古绝唱,黄河的浑厚成就了画家苍茫凝重的人物群像,黄河的刚烈成就了中国革命无坚不摧的精神脊梁。

  观赏黄河壶口瀑布的时间,不过仅仅半个小时,我就匆忙踏上返回中原的路途,但这半个小时的时光镜框里的壶口黄河、壶口瀑布,依然如万马奔腾,在我眼前奔腾,在我脑海中奔腾,在我心中奔腾,让我的生命和血液中注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能量、当量,也让我的人生导向和思想精神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边界、境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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